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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周周末,我和老李总早早候在学校门口。高三的铃声刚落,穿校服的身影便裹挟着书卷气飞奔而出,童童肩上的书包带还在上下颠动,嘴里已念叨着 “外婆的红烧肉该炖上了”。自从上了高中,这孩子总说再忙也要陪外婆吃顿饭,这话从小学说到现在,像颗发了芽的种子,在岁月里悄悄长成了习惯。
书包往外婆家的沙发上一扔,校服外套的拉链还没拉到底,人已扎进厨房。母亲正站在灶台前翻动锅铲,红烧肉的油香混着八角的气息漫出来,童童就踮着脚扒着门框:“外婆的红烧肉比学校食堂的香十倍。”母亲听了,眼角的褶皱便堆成了盛开的菊花,往孩子碗里夹肉的手从没停过,嘴里不停念叨着:“读书辛苦了,多吃点补补。”
饭桌上的白瓷盘里卧着咸蛋,我随口提了句 “小时候就爱吃咸蛋蛋黄”,父亲已捏起个淡青蛋壳。指腹在蛋壳上轻轻一磕,裂纹像蛛网般漫开,他小心剥出圆白的蛋体,用筷子从中间剖开——金黄的蛋黄油正顺着蛋白往下淌。母亲早递过我的白瓷碗:“蛋黄给女儿吃。”那一刻,看着老李在旁给童童剥虾,忽然觉得自己褪去了妻子与母亲的身份,变回了那个被捧在手心的女儿,心头漫过一阵久违的柔软。
临走时的袋子总在最后一刻被塞满。老李瞅着袋里的咸蛋,忍不住问:“这么多,爸妈你们自己留了吗?”我伸头一看,果然只留下两个。妈妈边往袋里添菜边说:“我们买东西方便,你们工作学习忙,有时间就多休息休息。”她的手没停,又往袋里塞了把青菜,“鸡蛋你们也不要买,我知道哪里有土鸡蛋,我来买就好。你们记得每天给童童蒸蛋吃,现在读书辛苦,得加强营养。”
九站路的距离,足够母亲在周四傍晚算好我们爱吃的菜,足够父母去菜场挑最新鲜的菜品。此刻电梯下行的失重感里忽然懂得,所谓安稳,不过是能在周末的时光里,朝着父母的方向奔赴,门开时总有声带着笑意的“回来啦”。
原来所谓福气,从不是远走他乡的闯荡,而是厨房飘来的红烧肉香里,永远有个属于你的位置;是推开那扇门时,总有人把你宠成最初的模样。不管多大年纪,只要推开那扇门能喊一声 “妈”,就永远是个被捧在手心的孩子。(江西宜春周艳华李君德)